我忍不住问:“你平常只有一个人住在这?”
“有帮我复健的钟点工,你刚刚见到的那位,吴姐。”
许育城微微一笑:“她每天来四六个小时,顺便负责我的饮食。助理三天来一次,毕竟我还在许氏挂着职位,什么都不做不太好。”
我的视线在他瘦削的双腿上停留,他淡淡道:“粉碎性骨折,没有伤到脊椎已属万幸。”
我深知无法行走的痛苦,因此闭了闭眼,低声说:“……对不起。”
“说什么傻话,又不是你的错。”许育城摸摸我的头,“如果当时没有小彦你阻拦,现在我恐怕在地底下躺着了。”
如果当时我没有说出尽快离开许家的愿望,安德烈不会步行险棋激化矛盾,找人挑唆许育忠做出这种事。
我压下愧疚,和他聊了几句亲戚们的近况。舅舅的身体一直时好时坏,由于两个儿子兄弟阋墙,最宠爱的小妹乘机夺权,被刺激得病情反复,不得不做了数次大手术。
二儿子残废,大儿子行事越来越荒唐,不知是真的想开了还是被迫,舅舅和妈妈谈判过一次后彻底放手不管。
这几年妈妈雷厉风行,当机立断剔除了不少家族企业里的蛀虫,许氏在她手里重新焕发生机,老爷子看在眼里,渐渐放弃了和妈妈较劲。因他的妥协,去年主宅的团圆宴上一派其乐融融。
最落魄的大概是我那位二姨,竹篮打水一场空,根本没脸回许家过年。
“其实小姑对我不错,许氏有些问题会和我商量,也会重视我的想法。反而是许育忠,整天在公司上蹿下跳,成了个笑话。等小姑把许氏给你之后,我能帮你点忙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