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入我的软肋。即使我已不会像从前一样为她情绪起伏,仍然感到一阵悲凉:“妈妈,别这么说我。”
“做了,就不要怕人说。”她看了我一眼,“安德烈从小在我身边长大,我费心培养他二十多年,回国和你待在一起后就变成了那个样子,我不可能不生气。”
安德烈的事成为我和妈妈之间另一个无法回转的死结,我低下头。
“我本以为他能聪明点,没想到治疗也不管用,他成天脑子里想的都是不正常的东西。肯定是他父亲那边的遗传,他们家的人迟早……”
妈妈突兀地截住话头,她皱起眉,秀美的脸上浮现出厌烦的神色:“这么一看,比起他,还是俊彦你跟我更像一点。”
安德烈曾经说过,妈妈让他在“治疗”过程中遭受了许多非人待遇。我抓住她话里的蛛丝马迹,急急地追问道:“安德烈怎么了?妈妈,你不能用愚昧的方式对待一个活生生的人!”
“你问安德烈?别担心,他是我的儿子,我当然会让他过得很好,很安全。”
我停了停,妈妈说话时笑了下,可那笑容冰冷,令我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
“妈妈,他的确是你的儿子,但不是你的所有物。”我的声线有点颤抖,“你知道的,现在你骗不了我,我想查的话很快就会知道。”
“也许我不是个合格的妈妈,可是俊彦,你也不是个合格的哥哥。原来你还不知道吗?”
妈妈端坐在那里,她抬眼和我对视时姿态高贵,却在无形中露出一种残酷神色:
“安德烈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