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了四楼消化内科的病房外,那是间三人病房,可能是时间还早,病房里静悄悄的。他站在门口,看到陆以的病床在最靠里面、挨着窗户的位置。窗帘拉了一半,阳光从另一半没有遮挡的窗子里照进来,落在床尾,白床单上方漂浮着细微的浮尘。
陆以安静地躺在床上,看样子是睡着了。他鼻子连着氧气,床头挂了好几个吊瓶,闻兼明隔着三五米的距离,也能辨认出其中一袋深红色的是血细胞。
有个女人过来,不是护士,她拎着饭盒,好奇地看着闻兼明,问:“你也是病人家属吗?”
闻兼明点了点头,径直走到陆以床边,在床边那张空凳子上坐下了。
陆以脸上身上的血迹都被清理过了,头发是浅淡的栗色,松散地铺在医院的白枕头上。他的脸比平日更加苍白,血色不足的原因,泛着青。床边放着他的手,手背上一直扎针的地方有些青肿,青色的血管在白皙的皮肤下格外突兀,蜿蜒着,消失在了睡衣袖子里。
闻兼明把手放上去,轻轻握住了那几根手指……
“来挺快……”那楠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讥诮而不满的。
闻兼明收回手,回过头:“怎么样了?”
那楠跟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从病房里出来。
两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那楠把手里的塑料袋摊开,他刚刚是去买早餐了。
他把两个包子和一杯豆浆递给闻兼明:“还没吃饭吧,给你买的。”
闻兼明接过去,却只是拿在手上,他现在没什么胃口,再次问道:“陆以怎么样了?”
“没大事,血还没有完全止住,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他怎么弄成这样的?”其实闻兼明不用问也知道,就是生活饮食不规律,胃不好又喜欢喝酒,不爱惜自己身体,迟早有这么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