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往往很多人,没人注视他们。
医院,都惯了。
无常打破生与死的壁垒。
人有多强悍,就有多脆弱。
最怕的是突如其来,没有来得及道别。
海远无意识地牵着路野的手,插.进路野五指间,指骨相扣,压得死痛。
路野没吭声,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很多事都不是只要你用力,就能抓得住的。
——是否接受开关腹手术?
——是。
——是否放弃创伤性抢救?
——不放弃。
可是谁有能在医院里,要一个特权呢。
上次产检海远看着B超屏幕上那个小小的团子,医生玩笑说小姑娘说不定以后比这个小舅舅还好看。
海远说很期待啊,到时候比比到底谁好看。
他现在想:不比谁好看了,你来就好。
等到凌晨,手术结束,大夫走出来。
海远靠着冰凉的瓷砖看过去,他实在没有力气再动。
医生摘了口罩说:“胎儿没了,病人进ICU。”
海远紧攥着的拳头陡然松开,茫然一瞬,路野又重新牵住他。
海远闭上眼,她到底是不来了。
生命是一条河,交汇或分流。
有一条小小的溪流曾短暂汇入此间,然后悄然离开。
不可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