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野手底下柔缓的曲子陡然转换,成壮怀激烈的热血曲,老了才要细水长流,少年时代就是浩浩荡荡。
少年此刻十七八,不载忧患,不受裹挟,只乘风破浪。
路野弹到尽兴,也哭到尽兴。
不管妈妈在哪,就是想告诉她,她说的天使,他好像碰见了。
路野对冬天的印象总是不好,好像所有不愉快的事都跟冬天有关,肃杀寒冷,格外孤苦。
但今年冬天,他却过得极安定。
可能有道光吧,他一侧头就看得见,一抬手就摸得到。
可惜这道光为了夜黑风高跟他偷渡去弹琴,吹了风,咳嗽了。
海远天天咳嗽得不行,倒也不是感冒,就是咳。
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被迫戒了烟。
路野直接枉顾校规,把他的大功率电器小茶炉带宿舍,每天煮梨汤。
舍友们跟着沾光。
那天看见海远跟路野牵手那位室友,又在好几个晚上看见路野因为海远咳醒给海远拿水喝。
这位室友总觉得自己可能得享年十七岁了。
太可怕了。
海远简直成了一位时间管理大师。
要偷偷排练元旦节目,要写学渣的卷子赚钱,还要成天本色出演无间道。
海远累得不行,每天都困得跟三百年没睡觉一样。
路野觉得奇怪,说:“你最近觉有点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