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太太说话总是温温柔柔,不管多大的事情到了她的嘴里,似乎也不是很大。
季长官原本跟仲邦的父亲在一个企业,有一次提拔管理层,上司找他谈话,说内部会议决定推荐他,季长官回来高兴得一阵炫耀。
季太太说,没当上的一天都做不得准。
后来季长官出了车祸,不严重,就是骨折,提拔的事情搁置,再后来,企业启动新计划,核心领导调派的调派,升职的升职,再后来成立新的领导班子,提拔的是仲邦的父亲。
季长官再没有动静。
有次季长官发牢骚,说仲邦的父亲抢了他的位置。
季太太说,你浑说,部门都不一样,哪儿来的抢,不当也挺好,你看仲邦现在都没人管,天天住我家,看着怪可怜,你希望桐桐也这样?
季长官自此不再提此事。
等我一读大学,他索性办了停薪留职,跟季太太一起过退休生活,季太太因为身体原因,四十五不到就退了。
他俩真的很让我羡慕。
仲邦笑了一下,他那个笑容让人觉得要搞事,我正要转移话题。
“安阿姨,边黎有辆跑车,限量版,一千多万,他需要出租房子过日子?”
季太太惊讶地张了张嘴。
我也很惊讶,没想到那辆车那么贵。
季长官皱起眉头,“他是个富二代?”
仲邦的脸色有些不好看。
我垂着眼睛,其实我也很想知道,边黎他,究竟是做什么的?
“他不是,他是个掮客。”
后来,我当着单俊的面问边黎,你是个掮客?
单俊笑疯了,夸我终于找到一个最精准的形容词,跟深渊一样精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