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上包去学校交期末作品,做最后的整理工作。
宣兆说,“季桐,大年三十来老师家吃年夜饭。”
我说好,同学们开玩笑说他偏心,同学都走了大半,剩下的这几个都是被老师留下来做额外任务的,大家平时关系很不错。
宣兆笑着说,“你们这些兔崽子,我教你们鉴赏,一模一样的知识,免费的,不收钱,你们哪个有季桐学得好,你们只要学得比他好,我包你们一个学期的饭菜。”
大家嘻嘻哈哈地关上门。
我去见鱼嫱。
我还是没有给她买礼物。
她的家在a市,不着急回家,她穿着围衣跑出来,手上还拿着画笔,指尖沾着一些颜料,一看就是画进去了。
我粘掉她头发上的颜料,微微弯腰在她耳边说,“我要走了,我的黑色妖精来接我了。”
她的眼瞳茫然了一瞬,猛地睁大,她哽咽地说,“要幸福哟!”
傻丫头,哭什么,我都没哭。
我打算出去再给季太太寄钥匙和房产证。
算算时间,她收到东西的那天正好是大年三十,看见房产证名字的那一刻,她就什么都明白了,好遗憾,不能再抱抱她,不能跟她说声对不起。
我真的好自私。
可是我降落,降落到边黎的深渊,当他愿意拉住我的手,我怎么忍心说,我不走了?
我去了趟厕所,打开纸条。
一个时间,一个地址。
我将纸条撕碎,顺着马桶冲干净。
登上前往图书馆的车,正是下班高峰期,几站后,我来到一个拥有地铁和公交的交通枢纽中心,人潮如织,我压低帽子顺着扶梯加快脚步。
后面人群传来被挤开而发出的抱怨声。
我跑起来,穿过人群,登上一个即将关闭的车厢,一路疾行,穿过一节车厢后,在关门启动的瞬间从对面跑下去。
换成到另一辆,刚刚好,地铁启动,我看见一些人从扶梯跑下来,从车厢冲出来,冲着我破口大骂,有些人在追,有的人在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