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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夏 问灯 806 字 2022-11-12

埃德森抽了两张纸巾擦干净手上布满的水珠。闻言,偏头看着我:介意带上我吗?

介意。很介意。十分介意。我在心里埋汰他。当然,我从未在外表出现出我的不情愿。当然可以……事实上,如果你愿意的话。甚至连我自己都读出了自己语调里的惺惺作态和酸腐之气。

埃德森对上我的视线。我们对视几秒。还是我先败阵下来,率先移开自己的目光。我当然愿意。他说。

这次再出发时,为了落在埃德森身后,所以我刻意走得很慢去观察他。视线扫过埃德森被夏风吹得柔顺的金色发丝和对方突兀的后颈骨,我耷拉着眼皮,收回自己的视线。

埃德森确实是个美人。我想。

我带他去了这爿偌大沃野土地上一年之中总有那么几天是专属于我的月桂树。我不理睬埃德森,独自一人娴熟地攀爬上树。把自己腾去一节粗壮的树干上,将背后的画板取下搁置在腿上。一切完成后,我低头望了一眼尚且还在下面的埃德森。我的眼睛仿佛在对他说:你随意。

令我惊讶的是埃德森竟然也会爬树。我注视着他轻车熟路地顺着方才我踩过的树皮而上。不过下一秒,我便想到:他们那群人经常在一起疯玩,怎么可能不会爬树。

他在离我不远处的另一根枝杈上躺下。双肘曲起对着天空,手掌被自己的头脑压着。

你画你的,不用管我。埃德森说。让我小憩片刻,实在是太累了。

我本就没准备搭理他。我心想。他也太自作多情了。

或许是眼前的这幅景色太过宜人。我决定今天不再使用毕加索的立体主义画法,而是以印象主义的技巧去勾勒,晕染光圈。我鲜少写实绘画。因此这次我画得很慢,蹙眉往水彩调色盘上调绘鲜亮的暖橙色。

可能是因为专注,所以当埃德森的声音倏地响起时骇了我一跳。他说:奥索林,你这么喜欢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