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旁安静读书的母亲望向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可怖的怪物。这是谁,是奥索林吗?噢,我干脆帮母亲说出来好了。是奥索林,是奥索林。
但或许我和埃德森谁也不是。鬼知道。谁在乎。
第二日一早用过简单的面包和咖啡。埃德森随同我们搭上皮卡,回到了密特拉小村庄的中心。
埃德森,以后记得要经常来找奥索林玩啊。分别前,母亲叫住他。奥索林太孤僻了。
好,亲爱的阿姨。埃德森笑笑。在我看来只需使用“虚伪”一次便可以概括。真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时常会与埃德森相遇。大部分情况下这都是在埃德森与他的同伴们于海边沙滩上打完排球、晒了阳光浴或者开游艇的路上,或者是在结束这一切回来的路上。我们往往都是迎面相撞。我看他一眼,他也看我一眼。随后,我们便擦肩而过。我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地去无花果树上画画,他跟朋友一起去吃蛋筒冰淇淋、喝汽水,晚上可能还会和心仪的女孩子上个床。好不惬意。
我和埃德森那群密特拉的同伴们也不熟悉。虽然说我和他们在这片荒野上共同呼吸了长达十七年多的西西里岛的空气,但是在这十七年内,我敢打包票——我们绝对没有交谈过超过一百句的话。平均一年五至六句,按撑死了算。
恕我直言,我甚至连他们中间某一小部分的人的名字和脸都对不上号。可是换个念头去想,就算对得上号了,这也没什么用处。充其量不过只是给自己找更多的不愉快罢了——毕竟,他们时常在暗地里嘀咕我。这些我都清楚,也懒得追究。
毕竟,高贵傲气的魔术师是从来不会和阿谀奉承、只会赔着笑脸的滑稽小丑翻脸的。否则,那也太廉价了。
第8章 落海
密特拉小村庄的居民的脸浮夸、阴冷,其间还夹杂着一丝漠然,神秘得犹如藏匿在第勒尼安海万里之下的海妖。我们一旦有了一个不经意或者漠不关心的一瞥,注定会毁坏自己的下半辈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