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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夏 问灯 872 字 2022-11-12

就在我愣神的期间,埃德森不知何时离开了我又不知他是在何时回到我身边的。他手里拿着两块夹有章鱼、猪肉和生菜并且涂了辣酱的薄饼,他分给我一块。味道怎么样?他问我。烤得鲜美无比的章鱼狠狠地烫了一下我口腔里的嫩肉。事实上,那很不赖。我毫不夸张地赞美。听到我这么说,埃德森看上去很高兴的样子,我也很开心。我们一路逛一路吃。卖西班牙海鲜焗饭的小摊子面前排队的人很多,生意火爆极了。我们也停下脚步去排队。埃德森递给老板五欧元买一份焗饭,顺带询问老板这条街的名字。这个简单。老板头也不抬,一边准备食材一边回复。这里是耀克,这条街也是耀克街道。接过烫手的焗饭,埃德森向老板道谢。我们找了一块空地,共同分享香气扑鼻的海鲜焗饭。我认为这比我父亲做得要好吃。我说。事实上,我也这么认为。埃德森窃笑后又做“和事佬”。其实两者都很不错啦。

或许这也只是我们的心理作用。我耸肩。

耀克街道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第一眼扫去是密密麻麻的人、摊贩和飘到半空中的白烟,好不热闹。但实际逛了几分钟后我和埃德森便发觉其中卖的吃食都千篇一律。所有食物都只买一人份的,我们喜欢一起分着享用。在我们尝试了章鱼薄饼、西班牙海鲜焗饭、西西里岛的香肠、阿拉伯烤肉和奶酪后,才对汗水肆溢的人群和呛人的白烟感到厌倦,于是埃德森提议去舞厅跳舞。

相信我。他拽住我的胳膊,笑得促狭。虽然耀克没有罗马热闹,但是绝对比密特拉要好上千万倍。

我看着他笑,故意问他。然后我们买醉到天明,再回旅馆睡觉?

有何不可?埃德森攥着我的手腕,带着我向不知名的远方奔跑。

离开了热闹嘈杂的耀克街道,气温立马降了下来,甚至还有些冷。我们在奔跑。我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中骂他疯狂。

无所谓。埃德森的声音也被风撕扯得零碎,他拉着我跑得愈来愈快。

嗯,无所谓了。我心想。还有什么能比我和他相爱这件事情更疯狂的呢?噢,这样的话,方才陷入怪圈的问题也就有答案了,我和埃德森不是因为同性恋而被法律被处以罪行,是因为我们是两个疯狂的神经病而犯罪。疯狂才应该是罪魁祸首吧。知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使我非常愉悦,不禁加快了脚步跟随埃德森的节奏。

不记得我们跑了多远,总之到达一家看上去十分不起眼的舞厅时我俩都气喘吁吁。突然从门口撞出一对青年情侣。他们喝得东倒西歪也不忘接吻,而且吻得是如此忘我,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和埃德森一直在窥视。看够了戏,我凑到埃德森耳边说那对情侣接吻的时间太短。埃德森笑我也不到哪里去。你还有心思埋汰别人。他用力地一捏我的脸颊。

我们一前一后地进入舞厅,立刻有人递给我们盛有香槟的高脚杯。我和埃德森一起谢过对方。他揽着我的腰掀开布帘。

舞厅里人影散乱,昏暗的灯光暧昧极了。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声和音乐声的高分贝炸得我几近耳聋。我从来没有在密特拉的舞厅里见过这么多人。这些醉酒的人不仅身体紧贴着另一具身体跳舞,而且还拥抱在一起旁若无人地接吻。不过周遭类似的人比比皆是,他们都习以为常了。瞟见前方有一对情侣在爱抚彼此,男孩的手都从女孩的衣摆里探了进去,女孩脸上浮现出一种名为娇羞的表情,却大胆地抱住男孩的头亲吻对方。不知为何这副场景看得我有些反胃恶心,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正好撞进了埃德森的胸前。怎么了?他低头问我,在我的脸侧落下吻。沉默一秒。没什么。我摇头,转而在拥挤的人群里回吻他。我们两个人犹如不知饥渴的东方神话故事里的饕餮,疯了一般地吻着彼此。我们不在意身边的男人和女人。就连震耳欲聋的音乐也被投掷进角落。挂在墙壁上的盏盏煤油灯所散发出的幽暗黄光成了我们最好的保护色。与我们在一间舞厅里放浪的年轻人不会知道我的真实性别。而且。我心想。说不定他们就算发现了我是个男孩,也不会大惊小怪。

埃德森带着我在舞厅里转了一圈,然后我们把喝光了香槟的高脚杯随意地塞进某个角落,一起挤进热闹的人群里跳舞。头顶黑色棒球帽的打碟dj在调音乐,身边还有乐队的成员弹吉他、敲鼓。所有人都跟着了魔似的摆动自己的身体,不断有陌生人撞到我的身体,并借此趁机抚摸我裸露在外的肌肤。无所谓,管他呢。可能是被陌生人抚摸的,也可能是被埃德森充满欲望的眼神注视的,总之我忽然很想做爱。于是我和埃德森再度接吻。他捧着我的脸舔弄我的口腔。我被吻得欲火中烧,也忍不住勾住他的颈脖回吻,并且阴茎隐隐约约有了勃起的趋势。不仅是我,埃德森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