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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夏 问灯 1048 字 2022-11-12

相较于卡斯巴哈,我还是更偏爱于提帕萨。我爱这里的令人赞叹不已的海边陵墓、最古老的建筑的提帕萨广场。不仅如此,这里还拥有着古罗马的部分遗址。比如教堂、斗兽场、庙宇和喷泉啦。这些熟悉又陌生的遗迹使我仿佛置身于意大利。这再度令我怀疑眼前的景象究竟是虚幻还是真实。说不定我这是在梦里呢?天晓得。

第三站的目的地是西班牙——这个拥有完全可以与意大利媲美的地中海阳光的南欧国家。此时我的头发已经留置颈脖了。离开阿尔及利亚前,埃德森询问我先去哪所城市。没有体会过马拉加阳光的人,就创造不出立体主义的绘画艺术。我慢吞吞地说。这句话听说过吗?埃德森摇头。是我最喜欢的毕加索说的啦。我屈指点点木桌。所以关于西班牙的第一站当然得是马拉加。话音刚落,我便发现埃德森正以一种微妙的眼神打量我。怎么了?我感到莫名其妙。奥索林。他认真地对上我的视线。难道你最喜欢的人不应该是我吗?我愣了一下,随即我俩哈哈大笑,笑得喘不过来气。两个坠入了爱河的意大利少年,两个幼稚鬼。我边笑边想,愉快极了。

作为毕加索的狂热迷恋者,在孕育了毕加索的马拉加最最不能错过的便是毕加索博物馆了。我拖着埃德森直奔博物馆去参观画像时后者有些不大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埃德森拿我没办法,只得佯装对这些画作十分感兴趣的样子陪伴我。在马拉加我们尝试了鲜烤沙丁鱼和什锦炸鱼。并且品用了当地特色的甜红酒。甜红酒的味道十分醇厚,结果是我和埃德森在马拉加喝多了。我们和在耀克一样于喝得醉醺醺后冲进了酒吧。不用说,又是一整夜的狂欢。只是这次在黎明后,我们没有回到同样逼仄昏暗的旅馆房间内补觉,而是东倒西歪地踏上了梅塞尔广场。我们两个年轻的醉汉不顾形象地瘫在广场上的木椅上沐浴早晨的阳光。埃德森从街边小贩手里买来两袋面包屑,我们一起给白鸽喂食。白鸽的尖嘴啄得我咯咯发笑,再加上醉酒后平衡感失灵,直接栽倒进埃德森的怀里。我们不顾零星行人怪异的视线和在我们身边盘旋的白鸽,忘我地接吻。但或许,可能也正是因为周遭行人很少,又有白鸽的掩护,我和他才这么大胆。要知道,梅塞尔广场可不是光线幽暗的酒吧和舞厅。不过话说回来,毕加索儿时经常在这里玩耍,并且激发许多灵感。一想到这里,我便头皮发麻——因为我最敬爱的毕加索说不定正在某个角落里注视着我和埃德森亲热呢。

拉马拉格塔海滩也是不可不去的景点。我和埃德森再次换上那两条无比熟悉的泳裤躺在沙滩里。我偏头望向紧挨着我的埃德森。视线缓缓下移,落在我俩在细沙下交握的双手——这件事情我们干过不止一次了。这又使我跌进了关于耀克的回忆里。如果不是坏境不允许,我很想趴在埃德森汗涔涔的肉体上跟他做爱——噢,就用骑乘式好了。我会张开双腿坐在他的阴茎上,用我的后穴将勃起的性器完完全全地含进去。然后由我主动摇晃腰肢,我们一起落入欲望的高潮。因为无法实现这个荒谬的愿望,所以我感到十分遗憾。在我将其告诉了埃德森后,他盯着我的脸看了良久。最后轻笑一声。我们半夜去沙滩上做爱。他说。我骂他疯子。他反问我难道我不想吗?我笑了,大方地点头承认。我们两个都是疯子。于是当晚我们便真的在冰冷的沙滩上做了一场酣畅淋漓的爱。他把我干得甚至都无法捋直舌头说出一句完整的话。除却呻吟、喘息和主动在他的胯下承欢,其余的事情我什么也不会。埃德森内射在我的体内,我用双腿磨蹭着他的腰侧,喃喃着他的精液好烫。结束后,我们仰面躺在沙滩上,欣赏布满繁星的美丽夜空。后面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反正第二日我是在埃德森的怀里醒来的——我们躺在狭窄的床上。

直布罗陀海峡离马拉加并不是很远,但是我们也没这个精力再往东边奔波了——我们要去位于西班牙东北部的萨拉戈萨。和埃德森并肩站在马拉加的海湾上眺望属于直布罗陀的远方,我突然问了他一个问题。埃德森,你认为亚特兰蒂斯究竟有没有存在过?埃德森诧异地给了我一个眼神。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我摇头。没什么,就当我随口一问吧。不等他有所回复,我便转身,牵住埃德森的右手向前奔跑。走啦,亲爱的。我们去萨拉戈萨!

法国是我们旅程里的第三站。法国的看点也就太多啦。光一个浪漫的巴黎便令我和埃德森昏头转向地玩不过来。我们在高耸的埃菲尔铁塔下接吻,并在其内的餐馆里吃烛光晚餐,夜里再去酒吧放肆。白日我们参观巴黎圣母院和卢浮宫还有凡尔赛宫。我俩被里边的艺术珍品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凯旋门和塞纳河也是不可错过的。我和埃德森跑得腿都细了一圈,最后累得只能坐在塞纳河河畔沿岸的雅致咖啡馆里喝咖啡、吃牛角包。这家咖啡馆内售卖的牛角包新鲜、香甜,而且还有一丝熟悉的味道,但是我记不起来。直到我们漫步在历史最悠久的新桥上时,我才恍然大悟。噢,原来方才那家咖啡馆的牛角包的味道就和我们在耀克那家甜品店内买的牛角包味道相似。埃德森略微回想片刻,微笑。确实如此。我不禁思绪万千。真好啊。我轻声地说道,心里却感到有些惋惜。但也不知晓究竟在惋惜什么。我和埃德森倚靠着石板桥,眺望傍晚时分塞纳河的灯光夜景和街边熙熙攘攘的人群。视线扫过衣衫褴褛的贫穷艺术家和衣装奢华的贵族,不知为何一个名为波德莱尔的法国作家忽然窜进我的脑海里。他不仅是巴黎的热恋者,也是巴黎的流浪者。而我和埃德森此时也正在我们的旅程里流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