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外,吴雁的声音传来:“Joey,第一天上学尽量不要迟到。”
吴桥一听得明白,尽量不要就是可以,于是揉着眼睛又钻回被窝里。
眯了大约五分钟,厨房传来煎锅“刺啦啦”的声音实在让他难以入眠,他烦躁地穿上衣服,出了房门。
吴雁看他起来:“带上书包吧,多少像样点。”
说话间,已经把他的剑桥包从衣帽间拿出来,放到他的手边——毕竟是为了“像样”,里面自然空空如也。
但是,吴桥一想,既然书签必须放在书里,那么书也应当放在书包里。
于是他回到房间,抓起床头那本《花间集》。
塞进去前,他翻了一眼,正巧翻到那片红叶子,在一片白纸黑字之中特别打眼,于是打了一半的呵欠断了。
吴雁笑起来,轻声问:“昨晚没睡好?新家还没习惯吧?”
吴桥一没作声,埋头吃起煎蛋来。
从很久之前他就开始依靠药物入眠,根本就没有睡得安稳一说。
昨天也是照常服了药的,但入睡还是迟了些,总有个脆亮的声音在他耳边念着诗,叫他一遍一遍从困顿中清醒。
照平常,他可能已经下床去掀桌子了,但这回他难得心情平稳,任由那家伙的声音在自己脑海里窸窸窣窣了半个晚上。
最后,他疲累得遭不住,下床拿来那《花间集》看了两眼,瞬间药效就冲走了声音,把他裹进薄毯里哄睡了。
他低下头,认真切着那颗流心的荷包蛋,刀叉划动,浅黄色不受控制地满溢出来。
看起来有些残忍,但却让吴桥一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对面,吴雁轻声问:“一会儿我和你一起走着去吗?学校也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