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宁?”
喊出声的那一瞬间佟语声便有些后悔了,他住在野水湾的居民楼里,都姑且不愿让吴桥一看到他的窘迫,此时冒昧地去喊衡宁,也未必不会让人感到反感。
但那人只是转头看了他一眼,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目光中是坦然和冷淡:“早。”
看他没有排斥,佟语声的嘴又不听使唤了:“你也住在这里?”
衡宁不带感情地回答道:“前几天才搬来,上学近。”
话还没说完,身后的木门内就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这样的咳嗽声,佟语声在住院时经常听见,光隔着道墙,都会感觉到无法逃脱的窒息感。
但衡宁只是轻轻顿了顿步子,转身朝门内说道:
“爸,药都熬好了放在床头,一会儿不烫了记得喝。”
那边只勉强回了一串更加凄厉的咳嗽声,衡宁在门口停了三秒,最终还是转身,踏上了上学的路。
对上佟语声的目光,衡宁坦荡道:“我爸身体不好。”
他和吴桥一一样,是惜字如金的人,但佟语声敢伸手摸吴桥一的头,却不敢和衡宁多说半句话。
忽然理解到了温言书的恐惧。
正当他抿着嘴不知该说什么时,衡宁像是听到他的心声一般,问道:
“今天你没跟温言书一起?”
像是在质问学生的老师,佟语声一阵发寒,差点一句“衡老师”脱口而出。
看佟语声不说话,衡宁又补充了一句:“昨天早上我看你们是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