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一根一根地给他捻干净。
佟语声被他逗乐得不行,刚才或是因为新奇、或是因为多虑产生的涟漪,便彻底销声匿迹了。
擦干了头发,佟语声还是觉得憋闷的有些不舒服,便拿过制氧机吸起氧来。
吴桥一似乎对这个大块头机器很感兴趣,蹲在床沿边自己端详了半晌,完全没有平时半分钟都无法专注的样子。
佟语声看他感兴趣,就隔空指着给他介绍,哪里是输氧管,哪里是湿化杯,哪里要接出氧口,哪里要定时清洗。
吴桥一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一直这样盯着。
“其实这个机器冬天用会很麻烦。”佟语声的声音在氧气面罩里闷闷的,“去年冬天一个晚上,它突然就罢工了,我还以为它坏掉了,结果一看,是杯子里的水给冻住了。”
吴桥一抬眼看了看佟语声。
“渝市地冬天很少有零下的时候,去年算个例外。”佟语声说,“那种大降温对我来说太难熬了。”
吴桥一闻言,默默起身,关掉了地上那台被他砸破了洞的移动小空调。
佟语声又咯咯乐起来。
看一眼时间,已经不早了,佟语声小心翼翼钻进吴桥一的床上,那人便也就大剌剌地躺了上来。
他的床很大,睡两个人完全不必要挨着,但那薄毯子的面积有限,吴桥一拱了两下,又钻到佟语声背后来。
这时,他的脑子里竟回响起吴桥一的那句“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佟语声下意识攥了攥拳头,心不在焉地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