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ey,”吴雁说,“谢老师听说你住院,特意来家里探望你。”
吴桥一抿起嘴,小小地往后退了半步,老谢看到他戒备的动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佟语声看看吴桥一,又看看老谢,扬声道:“老师好!”
然后戳戳吴桥一的肩膀,小声对他说:“跟老师打招呼。”
吴桥一这才痛苦地挤出一句:“……老师好。”
出逃计划失败,两个人宛如小鸡崽一般被拎进了客厅,静候发落。
本来其实没有佟语声什么事,但吴雁怕没了他吴桥一完全不受控制,便给他申请到了这场“探望”的旁听权。
大家都心知肚明,老谢这哪里是来探病,这分明就是在下最后通牒了。
“原本我觉得有些话当着桥一的面说不太合适。”老谢说,“但是学校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我还是希望我们三方积极主动配合,争取让问题得到一个最优解。”
事情很简单,吴桥一在学校伤人未遂的事情,学校最开始给他判的是“缓刑”——
先回家冷静,同时进入考察期,如果一直没有再犯,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一旦再有苗头,就不能再让他回学校上学了。
但这孩子刚回去没多久,就因为自杀闹进了医院,虽然老谢解释说他还在应激期容易失控,但一些胆子小的任课老师却已经不敢再教他了。
“现在已经不是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了,学校肯定还是会以大多数学生的安全为重。”老谢揉了揉眉心,“我很想把他留下来,但看目前的情况,再不补救,他就不能回来上学了。”
佟语声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立刻抬眼去看吴桥一。
结果那人从老谢进门开始,就坐在椅子上出神,这会儿手指甲都快在桌子上刻出幅清明上河图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