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点疼,但是肯定没有刀划得疼。
佟语声看着他满目疮痍的皮肤上又因为自己平添了几道勋章,懊悔极了,赶紧低下头,从背包里翻找出一瓶碘伏,一小包棉签。
——他的背包里,除了课外书,就是药和医疗用品,就是怕哪天出个意外,不至于直挺挺躺在外面等死。
这时候,吴桥一才感觉手臂上有些火辣辣的,于是任由那人轻轻握住自己的手腕,把微微有些渗血的胳膊放在他的膝盖上,然后拿起棉签沾上碘伏,小心翼翼地触碰上自己的伤口。
其实他非常厌烦被人处理伤口,既是讨厌疼痛被反复刺激,也是反感有人直接触碰到他最脆弱的地方。
以前每次吴雁拿着棉球帮他清创,他都恨不得直接要提着刀去大街上狂奔,这一回,他却安安静静地,心情十分平静。
佟语声的动作很小心,凉凉的碘伏点在伤口上,清爽得叫他觉得安逸。
“对不起,对不起啊……”佟语声一边帮他擦碘伏,一边难过地道歉,他似乎又一肚子懊悔,却除了“对不起”,再说不出半句话来。
吴桥一观察着他的表情,半晌,也愣头愣脑地说:“对不起。”
佟语声一听,有些摸不着头脑地抬起头:“你道什么歉呀?”
吴桥一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说:“让你不开心了。”
佟语声一听,眼睛又差一点红了,却忍不住笑:“没有,没有。”
他低下头,轻轻在吴桥一处理好的伤口上吹了口气:“吹吹气,就不疼了。”
——无论多大,这都是百试百灵的魔法。
小时候,爷爷还在,佟语声还没有生病,祖孙俩就喜欢大街小巷地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