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齐刷刷落向了新鲜出炉的选D份子,吴桥一一阵头皮发麻,脑子却清晰得很:“政治书第15页右下角配图的小字。”
有人立刻翻书求证,哗啦啦翻到吴桥一提供的坐标,A阵营立刻传来一阵懊悔的哀嚎:“真选D啊!”
大家忙着为答案感慨,只有身后坐着的佟语声远远旁观着一切,由衷佩服起吴桥一分毫不差的照相机记忆来。
第三天下午,终于熬到了语文。
这是佟语声唯一一门可以考出高分的科目,但因为考试的战线拉得太长,他的体力已经被消耗到几乎透支了。
考前他就觉得视野一阵阵的起黑斑,眩晕得厉害,嗓子眼也开始发痒,不停扰得他想咳嗽。
可这是最后一门课了,下课之后还得把吴桥一接走,佟语声心想,无论如何也得熬下去。
他拿起笔,头一次觉得自己手里这只五毛钱一根的中性笔,居然重得想被吴桥一戳坏的高档钢笔,像是笔杆儿上压了秤砣,只让他越写越没力气。
开考前,他早就向监考老师申请使用氧气罐,等他写到阅读理解时,那一瓶氧也吸得车不多干净了。
他摇了摇空罐儿,又看着那空荡荡的作文纸,心想,吴桥一应该也开始写作文了。
他只觉得视野一阵一阵飘忽起雪花,但还是忍不住看着题:《向前》。
吴桥一会选择向前吗?佟语声难免联想起来,自己已经教过他作文的基本基调,他还会写下那些灰色的句子吗?会跑题吗?能在考试结束之前写得完吗?
这张卷子他能拿多少分,可以考进全市前十吗?
他脑子里混乱地想着,喉管的刺痒却愈演愈烈。
怕影响到别人答题,整场考试他都忍着没敢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