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些年还总有朋友问,说他一个投胎投在了长安街门口的北京人,干嘛非得扔下这么好的条件不要来济南这小破城市。宋汀洲当时就笑了笑,说:“我就喜欢这小破城市。”
小破城市有什么不好的,熬过了雾霾阴雨天,绿杨水柳青石巷,哪个不比名利钱财重要?说白了,像他们这样从小泡在钱罐子里边长大的人,钱、权这些身外之物,有时候真没那么必要。
再说,也并不小,且不破。
他依旧是黏在轮椅上,被谢待许悠悠地推着走,其实这样推着走,往往更能显出二人的亲密关系。就好比医院里的伤患,推着他们的往往都是自己亲人。
但这二人实在找不出什么货真价实的亲密关系。
青石板路到底不及外面的大路平坦,之间的缝隙总会使得宋汀洲被迫一咯一咯的,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没法让他闭嘴就是了。
“以前没来过吗?”
“没,小时候没有听说过,长大了就没有时间。”
“真遗憾。”
“是的。”
二人上了座桥,脚下淌过清澈奔流的水,身后两旁土壤中栽种的垂柳枝已然悠悠。右手边的遥远处矗立着一座木制阁楼,宏伟高大拔地而起,精雕细琢的牌匾上赫然生出八个大字:“湖光山色”“超然致远”。下一层,横竖撇捺深浅均一,勾是勾点是点的三个大字“超然楼。”
谢待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怔了一下,“很美啊,远看上去都有种江南韵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