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劳累,不光是出于工作的缘故。
当年之所以选择上海,不全是因为那里发达,更是因为那里是温叔叔的家。
而宋汀洲这两年从未停歇下脚步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要每日挑空闲又不被盯梢的时候去温叔叔家里坐坐,借着与奶奶聊天的机会,想方设法套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上天不负有心人,他确实得到了很多有意义的线索,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巨大的绝望与恐惧,这些真相犹如湿咸的海水,汹涌着灌进一个即将溺水的人的耳朵,鼻腔中。
他这两年,总在午夜时分一个人猛地惊醒,冒出一身冷汗,然后大口大口地喘气。
他快呼吸不过来了。
温叔于他而言,就犹如黑暗中的萤火虫,犹如沙漠中的雨水。
回忆如同大开的闸门,将过往的一切带回到宋汀洲的大脑中。
“啊!”小宋汀洲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他已经感受到了自己腰后的湿意,血液大概浸透了衣服。他的身形因为疼痛而微微颤抖,但却不敢因此拿手去捂住伤口。
这样会给对方暴露出弱点。
然而面前的敌人瞥到了他身后暖气片上的斑斑血迹,露出可怕的獠牙,不再理会他,带着骄傲的笑容踩着细高跟鞋优雅地转过身,一步一摇地离去了。
小宋汀洲这才敢朝自己背后摸一把,他低下头看去,逐渐湿润的眼眶渐渐映出一双沾满红色鲜血的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