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父亲的质问和训教还在继续,电话外,曲执已然开始远去。
周密不能就这么挂断,只得用手掩住传声的话筒,却难掩声音里的哽咽。
“曲执,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曲执,到了给我打个电话。”
“曲执,至少让我知道你平安……”
曲执没有回应,他只是在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纯粹但又包罗万有的笑容,至于具体是什么,安抚,慰藉,顾恋,抑或道别,无从言说。
周显礼不知从电话捕捉到的声音里听到了什么,“你在说什么?”
于是最后,周密只得用口型说出了三个字:求你了。
曲执终是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他只是转身融入了人群里。可哪怕有了人潮向前的推搡,曲执仍旧觉得,自己似乎每走一步,都要使出拔山之力。
不消多久,小杨从酒店驾车过来,赶了个刚刚好的时机。小跑着下车,殷勤为眼前这个被装进黑色西装的苍白的男人拉开车门,因为他似乎没有这个力气。于是昂贵的轿车开始顺着机场高速向西狂奔,把沿路一切活的死的都狠狠丢弃,它向着天边血红的一抹残阳扑去,那样子,看起来充满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