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了胳膊,左右拽拽,轻轻扯了扯袖子,垂了眼,低低地“嗯”了一声。
陆新禾只觉手上重量一轻,原本被扶在手间,柔若无骨的两条胳膊便被抽离了。他的心登时失落下去,似是心也猛地变轻了一点,就像……就像是心尖被带走了什么一样。
陆新禾藏起失落的神情,悄悄抬了眼,想看一眼面前的“姑娘”。却不料望过去,见“她”细白的脸蛋上,眼眶竟是红彤彤的,像是受了什么欺负。
他心尖一疼,脑中还没理清自己的心意,话已脱口而出,“姑娘,你……你这是怎么了?”他顿了顿,红着脸,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了,“若有什么难处,不妨说出来,不定…不定我还能帮你。”
钟黎听了,指尖一颤,某个不可言说的念头一瞬间福至心灵,涌上了心头。他的脑海一片混乱,身体却已先一步做出了决定,“……嗯。”
陆新禾见她愿意开口,大喜过望,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努力克制住害羞的情绪看向钟黎,认真地说:“我会帮你的。”
陆新禾带着钟黎上了茶楼,在包间里待听完钟黎的叙述,心中酸胀不已,看着钟黎莹白的脸庞,抑制住自己的满心怜惜。想了想,突然惊喜道:“姑娘既会弹那西洋的乐器,不若来当我的家庭教师好了,我也能趁机照扶姑娘一二。”
钟黎心里忐忑不安地随陆新禾上了茶楼,见他问询,一番借口在腹中酝酿一路,终于还是捏着嗓子,缓缓说出了口。
他自称是留学归来的小商人之女,谁料家中突生了变故,家产散净,爹娘也陆续病逝,徒留她一人于世。
她除了会些西洋乐器算是傍身之技外,实在不知该如何讨生。
见这脸嫩的小少年没对自己的说辞生疑,甚至连查都不查上一番,钟黎心中窃喜,缓缓出了口浊气。
他哪知,陆新禾,整个老三区陆家唯一的嫡子,将来陆家掌上钉钉的掌门人,也是昔日北方政府大秘书陆先生的遗子,生来便富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