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云脚步一顿,耳根子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通红,他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滚烫的,又热又软,像是攥着一块要化掉的樱桃味软糖。
等到苏知云不紧不慢地走到了操场,体育课已经下课了,他看见了一只滚过来的排球,用脚拦住了,轻轻踢了回去。
最后一个走的体育委员有点惊讶,他将排球捡进了网兜里,犹豫了一会儿,问道:“你是在找顾泽欢吗?”
苏知云的脚底在跑道上摩挲过,发出“沙拉啦”的一声响,他含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只低头看着红色橡胶跑道,又觉得耳根子发热起来。
“他早就被老师叫走了。”
体育委员这样讲。
他想了想,还是没忍住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顾泽欢?刚刚为什么要骂他?”
“幸好顾泽欢不是那种会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人。要不然换一个人,指定会跟你打起来。”
体育委员好半天没听见苏知云的声音,只看见他低垂着头,原本用脚划拉沙砾的动作也停住了,有些自讨没趣,又拖着网兜走了。
六月的天气,像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方才还有一点出太阳的迹象,这会儿忽然间就乌云密布了,空中开始飘下来丝丝缕缕的毛毛雨。
苏知云抬起头来,有一颗巨大的水珠落在他的眼角,又滑落下来,风倏然间变大了,树叶飒飒作响,转眼间就下起瓢泼大雨。
众人在雨声之中逃进走廊里,拍掉肩胛发梢上的水珠。
苏知云路过花坛,从花丛里扯了一束栀子花,揉碎了放在口袋里。
当浑身湿透了的苏知云走进班级,课堂寂静了一瞬间,苏知云我行我素惯了,一个人走到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坐着,然后就趴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