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欢伸手轻轻抚摸着那只被开膛破肚的小兔子。
“老师……”
他望着对方,似乎有点疑惑。
“您很害怕吗?”
……
顾泽欢被母亲接了回去。
母亲那天穿了件红色丝绒的长裙,脖子上系着长长的缎带,那像一条绞绳,勒紧了纤细的脖颈,要流出血来。
但是很漂亮。
非常漂亮。
“你果然和他一模一样。”
顾泽欢的母亲像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直到深夜,顾泽欢从柜子顶上翻出了备用钥匙,才打开了紧缩的房门。
外头的一线光束映了进来,她被迫从黑暗之中挣扎出来,抬起头,露出苍白的面容,神情恍惚。
之后她几次试图杀死睡梦中的顾泽欢。
但是无一例外,都没有成功。
直至顾泽欢六岁那年,他半夜被巨响吵醒,下了床,看见母亲瀑布般的长卷发蜿蜒而下,跪倒在自己面前,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尖刀,发出近乎绝望的喃喃自语。
“你走吧……我求你了。”
“我求你了,离开我的视线吧。”
不知道是在对谁求饶,不知道是在对谁祷告。
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喃喃自语。
就像是被逼迫到了绝路,退无可退。
那是一只在屠夫刀下颤抖的羊羔。
瑟瑟发抖,无处可逃。
顾泽欢伸出手,他母亲在他手掌笼下的阴影里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