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钥匙先给你,我可能要晚点回来。”
苏知云在蒙蒙细雨之中看见了顾泽欢的母亲,紧身黑裙,高跟鞋,胸口别了朵白色素花。
这是一位即便看上去有些憔悴也依旧风韵犹存的妇人,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漂亮,只是相较于热烈明艳的李妍娇,她更加孱弱,像一株需要攀附他人才能生长的菟丝花。
顾泽欢接过了母亲握在手里的伞,不紧不慢地跟着离开了。
苏知云在店门口站了半晌,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
顾泽欢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在雨雾里。
馄饨店的老板娘好心地提醒站在屋檐下沉默不语的少年:“帅哥,雨越下越大了,你不回家吗?还是在店里坐一会儿避避雨?”
冰冷的一片铁,叫顾泽欢体温暖得微热,苏知云攥紧了钥匙,眉眼松懈了几分:“不,我待会就回家了。”
半路的时候下起了大雨,苏知云浑身被浇得湿哒哒的,他上了楼,将伞放在了门边,拿钥匙推门进去。
屋子里亮起一盏昏幽的灯,湿漉漉的苏知云坐在了沙发上。
桌上还摊着顾泽欢昨晚抽剩下来的烟头和吃完的糖果包装纸,空了的可乐罐也四处散落着。
掌心里的钥匙叫雨水濡湿得发亮,苏知云不知不觉就看出了神。
这是苏知云第一次拿到钥匙。
不是自己要的,而是别人给的。
小时候苏知云曾经很想要有一把钥匙。
他觉得哪里的都可以,谁的都可以。
“我想有一把家里的钥匙。”
他对李妍娇这么说。
李妍娇觉得他是心血来潮:“你要钥匙做什么,家里又不是没有人给你开门。万一弄丢了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