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云朦朦胧胧的,大脑也不太清明,只能隐约意识到唐泓跟自己说的好像并不是一个概念上的事情。
唐泓说,人类的爱意是短暂的,不可能长久保存,好比夫妻之间的七年之痒,万事万物达到巅峰之后只会消退,而不会上涨,因为一切都是有界限,有极限。
那要怎么办?
苏知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问出这句话,因为之后他就睡了过去,多日以来每夜做的噩梦让他成天精神萎靡,昏昏欲睡。
他颠来倒去,有时候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现实。
少年的睡颜毫无防备,脸颊柔软,像是美女与野兽里封存在水晶里的最后一朵玫瑰。
还未长开的少年是一颗纤薄又脆弱的糖果,甜津津,孤零零,可以随意地、轻易地拢进掌心里,碾碎揉烂至流出夹心,或者引诱堕落其腐烂生虫。
唐泓的手指冰凉,迷恋地、缓慢地划过苏知云的脖颈。
他有无数种疯狂残忍的古怪幻想,有千百种绮丽血腥的杀人方式,但最后唐泓只是凝望着苏知云,目光倾泻出柔软的、不为人知的情绪,他低下头来轻吻苏知云的额头。
“我的好孩子。”
“我的乖学生。”
墙壁上那一幅蝴蝶标本的蝶翼依旧流光溢彩,叫人目眩神迷。
美女与野兽的故事把玫瑰的结局都写在了书里。
最近这里开始下雨,天气还是湿热的,苏知云困在了水雾弥漫的季节里不能出门,趴在窗户上看着庭院里疯长的杂草。
唐泓将他拉过来,苏知云看见他手里还拿着樱桃,仰起头就去吃,舔到了对方沾了糖粉的手指,甜滋滋。
唐泓神情平静,将手边的果盘推过去,跟苏知云说起了俄狄浦斯王的弑父娶母的故事。
“你知道吗?人类生来就有俄狄浦斯情结,男孩会爱慕自己的母亲,憎恨自己的父亲,女孩会恋慕自己的父亲,厌恶自己的母亲。所以也有人因此说男孩生来有弑父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