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员看出苏知云似乎很感兴趣,滔滔不绝地介绍了起来。
苏知云沉默地摇了摇头,转身看着顾泽欢:“我们走吧。”
顾泽欢将伞撑了起来,苏知云钻进了伞底下,依旧紧紧握着他的手。
生病的时候意识都会变得慢半拍,在雨里走路总觉得浑身都湿漉漉的,风里裹挟着寒气吹在肌肤上,凉得惊人,因为发烧苏知云隐隐觉得有些头痛。
到了出租屋之后顾泽欢烧了热水,那些摊在掌心的雪白药片让苏知云看了好久。
他慢慢吞吞吃完了药,顾泽欢丢过来一颗奶糖。
生病的时候吃的糖也是苦的,一股怪味。
苏知云坐在床上,觉得自己呼出的气息灼热而浑浊的,他把刚刚买的药膏从塑料袋里拿了出来,让顾泽欢弯腰,细细敷在伤口上。
木已成舟,顾泽欢倒没有反抗。
大概是因为感冒药里含有安眠的成分,苏知云很快就觉得困倦起来,可是还是坚持仰头望着顾泽欢,对方的脸逆着光显得朦胧不清,正在收拾药盒和水杯,面容上的伤痕因为刚刚涂了药,略微映射着一层光。
白色衣角在面前晃来晃去。
他伸手悄悄压住。
梦境悠长又古怪,苏知云即便在睡觉的时候也并不安稳,一会儿在光怪陆离的梦境里陷入回忆,一会儿在幽暗昏沉的黑暗里无限下潜。
等到彻底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房间里空荡荡的,门还被关着,窗户也紧锁着。
已经没有下雨了,透过玻璃能看见瑰丽晚霞。
苏知云意识到自己盖了很厚的被子,所以发了一层热汗,现在浑身都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起床推开窗户,拉开老旧的木门,外头的声息才缓慢涌了进来。
好像倏然从万籁俱寂里踏入了人世烟火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