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僵持着,无人开口。
夕阳的橘光奇异地落在顾泽欢的眼睛里,骤然燃起了一盏灯似的,映得虹膜都是亮的,一点璀璨光芒摄人心魄。
那颜色实在很亮。
像是今天在操场上头顶灼热不息的日光。
苏知云仿佛被那光亮烫到了,垂下了眼睛,低声回答。
“是啊,我喜欢你,但这并不矛盾。”
长时间的失眠让少年看上去更加倾颓,黑发柔软,只从黑色衣领里露出一线伶仃的锁骨,细长的,是没有血色的冷白,窝下一片淡淡阴影。
几近有些不堪一折的脆弱。
顾泽欢静静地看着他,忽然毫无预兆地逼近了,往刀尖上直直迎上去。
他攥住苏知云手腕的力道还是不变,大得仿佛能掐断他的腕骨。
苏知云手里的刀顺势“哐当”一声从手掌落在了地上,清脆一响,仿佛主人根本无心握紧。
两个人都没有去捡地上的刀。
窗外瑰丽磅礴夕阳渐渐湮没落入地平线之中,无人开灯的教室也天光昏暗,连着顾泽欢眼睛那橘亮的光也一点点消失在夜色里。
顾泽欢说:“你杀不了我。”
他本身没有笑,但半边脸隐没在黑暗里,只露出些天生翘起的唇角,便如同有了些笑。
这个人真是奇怪,连这样像笑的神奇也不显得暖。
而是冷淡的,倨傲的。
苏知云的手腕还叫对方紧紧攥着,眼睫却垂落下来,避开了少年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