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知云又往后靠了靠,不去看他们两个,也不去看头顶上的灯,仿佛想彻底龟缩在自己的世界里。
沉默并没有让李妍娇的怒气下去几分,反而助长了她的气焰,一言不发的苏知云在她的眼里是典型的非暴力不合作。
于是她更加生气了,甚至开始动起手来。
然而即便是这样苏知云也不反抗,他也不说话,好像不觉得那手指戳到伤口上痛,不觉得那头发扯得头皮发疼,也不觉得那话语砭骨,字字珠玑。
护士小姐远远地看着,觉得少年像一条伤痕累累、孤立无援的小狗。
没有人在意他的伤。
他们都在问他的罪。
……
顾泽欢醒了,他睁开眼看见了一张陌生的、和蔼的脸,属于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妇女,头发烫成了香槟色的短卷,乱蓬蓬的。
护工阿姨看见顾泽欢醒了,非常惊喜,连忙倒了杯水给他。
“你总算醒了,哎哟,睡了这么久,饿了吧,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
他看见自己吊高的、打了石膏的腿,什么也没说,只是喝了口温水,他的嗓子又疼又干,好像叫烈日暴晒的龟裂的土地,要往外渗出血 尝一尝都是血雾弥散的味道。
床边放着一大束沾着露水的白色百合花,鲜嫩的过分,顾泽欢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喝了口水。
大约过了几十分钟,苏天鹤赶了过来。
顾泽欢是没见过他的,但是看见他也不觉得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