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护工以为顾泽欢不会再开口了,没想到对方过了好半天,又讲——“是跟欢迎会差不多。”
“有趣吗?”
护工随口问。
顾泽欢这回倒是很直接地点头了:“很有趣。”
……
腥气好重,掌心也是黏的,又湿又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究竟是汗,还是血。
是谁的汗,谁的血。
就像是又回到了光怪陆离的梦里,痛楚从四肢百骸长出来,越长越大,汲取血液成了参天大树,被击中太阳穴之后半晌都爬不起来,苏知云叫人拎着头发往后扯,口里呛了一口血,吐出来。
好多声音,在夜里叽叽喳喳的,吵得他眉头都皱起来。
今天晚上外头没有人巡逻。
弱小的、强大的、坚硬的、柔软的,他甚至无法从这些四面八方而来的拳打脚踢之中判断出人数,更遑论是判断是谁。
在昏暗之中走廊的灯还在一闪一闪的,坏了一盏,墙壁斑驳泛黄,秩序两个字像干涸的血液,夜里太冷,油漆凝聚了一层薄薄的水珠,在往下淌。
苏知云被拖过整个走廊,连挣扎都懒得挣扎,平滑的地板摩擦过他单薄的裤子、他淤青发胀的皮肤,睁不开红肿的眼睛。
整个走廊鲜红的小字模模糊糊映入他的视野里。
我们是无序的,我们是有罪的,故而应当生来受苦的,我们应当遵循院长的旨意,为愚昧肮脏的自己而忏悔,为苦楚而发出赞歌。
有人说:“现在知道为什么院长一再强调秩序了吗?因为没有秩序的世界就是这样的,你不遵守秩序,就会被有序的世界抛弃。所以我们会惩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