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流露一点感激,顾泽欢连敷衍也不愿意做,好歹也是为数不多的至亲即将逝世,但从他脸上实在难以窥见任何波澜。
只怕对于他而言,顾云秀与陌生人毫无区别。
这一年多以来,那些以飞蛾扑火一般想要献祭自身的男女不知几何。
顾泽欢就像是瞎了眼盲了心一样看不见那些人脸上心中的情意。
但他也从不拒绝。
仿佛真像是一无所知,纯洁无瑕似的。
毕竟他也不消真做什么,只看谁一眼,或是笑一笑,多的是人想为他赴汤蹈火。
顾泽欢简直像吸食精气爱意长大的精怪,越多人爱他他竟越引人瞩目,令人过眼不忘,他出落得十二万分的苍白、俊美、邪异又古怪。
这美又不干净,多看几眼扎人心脏地疼。
顾天启揉了揉狂跳的太阳穴,忽然有些开始怀疑自己这位年轻的侄子,到底有没有可能是被恶鬼用血喂出来的不祥之物了。
要不然怎么会生得如此好,心又如此冷,寒铁一样的刀枪不入,水火不侵。
自古以来众人皆易被皮囊所惑,却不知皮囊之下皆枯骨。
顾泽欢有些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他右手边上放着顾天启给顾奶奶买的白色康乃馨,顾云秀爱漂亮花儿,只有看到花的时候脾气才会收敛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