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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兩情相悅。”

當然不是,傅白露從多年之前就清楚的很了。江溯說過,他們之間不是喜歡。

沒有兩情,哪里來的相悅。

傅白露握緊拳頭,控制聲音,以天真爛漫之語道:“那也沒關系,我想幫你。”

不難想象,傅白露堅持要掏出真金白銀給江溯,自然是要和老爺子作對。他不都說了嗎?要和江溯站在一起。

可即便如此,江溯還是冒出無數個自私且執拗的念頭,想順水推舟將傅白露據為己有。那些光明偉岸的念頭瞬間被拋在腦后,江溯心中最聲勢浩蕩的聲音竟成了卑鄙無恥的陰暗之言——

無論傅白露為什么要結婚,江溯就應該讓這事兒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飯。到時再盤算后續,傅白露也沒了后悔的機會。江溯對自己的事業有信心,有了傅白露的錢一定能度過危機。待塵埃落定,傅白露要的他都能給。

“你之前跟我提過,你你有喜歡的人。關少。”江溯壓低聲音,不想提,不愿意提,如履薄冰。可再過陰暗的東西都難以阻擋他開口,因為在這世間,江溯最不能容忍的是自己傷害到傅白露。他的情緒,他的心情,他的感情。

“怎么忽然說這個。”傅白露輕舔嘴唇,拿不準江溯的意思,“我都忘了還說過這話。”

“結婚一定會影響到感情,如果你有喜歡的人,那我覺得——”

“哥。”傅白露打斷他,很想反問,那你喜歡的人呢?是誰?你同意結婚,對方會怎么想?你現在這樣問我,是不是因為你有所考慮與顧及?一連串的疑惑都卡在嗓子口,但傅白露咬著牙全數咽下,像刀片劃過血管,傷痕與瘡痍之下,沒有一寸完膚。

此刻提的疑問越多,江溯越容易打退堂鼓,傅白露深諳此道理。于是,他拉扯掉頭上的浴巾,抬起眼睛和江溯對視,笑著道:“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想了想,現在不喜歡他。”傅白露為了將謊話編完整,清了清嗓子解釋道:“好久不見他,我也沒什么感覺。”

江溯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傅白露口中的“以前”,不過是去年罷了。

大抵,曾經的竹馬隨時間推移而漸行漸遠,又或者隨著傅白露閱歷增長,對過往的理解有了偏差。可毫無疑問,關衡對傅白露來說是重要的:“那你跟關少說起過這些嗎。”

“一個月也說不了幾句話,我提這些干什么。”傅白露滿眼真誠,以真話騙人,方可萬無一失,“我可能都不知道喜歡是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表達。你不用擔心這個,不重要。”

江溯沉默片刻,點頭:“明白了。”

傅白露不過十八歲,對“喜歡”有所迷茫,很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