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病來如山倒,樹倒猢猻散,江溯此時還能讓傅白露倚靠,足以贏得炎灼的重視。
“這種話您以后還是別說了。”傅白露聽出父親沒有惡意,可嘴里還是不依不饒,就怕江溯再受丁點輕視。
話說出口的瞬間,傅白露忽然意識到自己的改變。
他曾以更為強烈的態度與炎灼抗衡,表達不滿,可那時的傅白露知道,針鋒相對之下,他還是倚靠著炎灼。變不了。
當下看似不痛不癢的一句話,實則將從屬關系徹底逆轉。傅白露完成了脫離炎灼后的獨立,以極為平靜的方式與過往告別。
擔下債務,是為了空園,為了自己。同時,也是傅白露與炎灼的“對話”與“抗爭”。
整個過程看似悄無聲息,可傅白露心里清楚——
因為他有江溯站在身后作以支柱。
一句話,不過十來字。撞擊在炎灼的心口上,擲地有聲。
他看著傅白露,許久,眼神從驚訝轉為不可思議,隨即出現短暫的迷茫,最終釋然。
整個過程不過幾秒,炎灼接受了傅白露的要求,比任何一次爭執都要高效徹底。
炎灼點頭,道:“你長大了,心疼他了。”
“那當然!”傅白露還算滿意,同時也希望炎灼能說到做到:“既然你同意了,那我以后監督你。”
炎灼哭笑不得,輕聲嘆氣又問他:“你打算一直跟他一起?”
“什么叫‘打算’?”傅白露一愣,心想都到了今天這步田地,炎灼還要反對不成,“我沒有打算,我是本來就要和他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必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