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季衡低低的声音响了起来：“我始终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情景。那时我还是导师手底下的实习医生，你已经是研究所的研究员了，来我们医院拿样本，却在综合技科楼里迷了路，是我把你带出去的。当时我就觉得，这个女孩子笑起来真好看。这么小的一件事，你大概不记得了吧？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没有再见到你，实习医生工作很忙，我也不敢贸然就去研究所找你。后来过了几个月，终于等到了一个机会，导师要送一份报告去研究所，我自告奋勇的接过来说我去，就是为了想再见你一面。没想到你们研究所管得那么严，只让我等在一楼的访客登记处。

“那天我在那里等了你3个小时，一直都在想见到你我该跟你说什么，该怎么跟你自我介绍。直到你下楼，我都没发现原来我等了那么久。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那个叫唐卿的女孩子会一辈子住在我心上，我要好好保护她。

“之后的那一年，我在医院接各种项目，忙进修忙实验，就是为了能快一点赶上你的脚步，做一个能配得上你的人。”

季衡顿了顿，吸了一口气，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你不知道你答应我的那天我有多开心。那个时候我握着你的手，就在心里对我自己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失望，我会一直珍惜你，保护你。可是谁想得到……现在的我，大概已经让你对我失望了。”

唐卿依旧沉默。

季衡苦笑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她床边坐下，右手抬起一些，似乎是想要落在唐卿额发间，最后只是虚虚沿着她眉峰勾勒出一个轮廓，停留在她眼角处，指尖微微带着些颤抖。

他的目光落在唐卿被拷起来的手腕处，纵然手铐内圈已经垫上了一层软垫，唐卿手腕还是被磨得泛了红。

他握住唐卿的手腕，在上面轻轻揉了揉，不动声色间往她掌心塞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瓶子：“你对我失望也好，恨我也好，总归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不可能再回头了。这个你收着，就当是我给你的最后……最后一个承诺。”

说罢他从床边站起身，摁熄了车内光线的开关，临下车前，最后回头看了唐卿一眼，目光中满是恋恋：“好好活着，卿卿。”

说完这一句，他就把车门重新关上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