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周余大概就是被归为不懂礼貌的那一类型。他面无表情的跪在软垫上,对进门的人鞠躬,对让他节哀的人说“谢谢”。葬礼极为寂静,寂静得几乎怪异,是缺了哭声的原因。但葬礼是需要有哭声的,甚至必不可少,尖锐的号哭可以用来掩盖掉那些不该被听到的窃窃私语和蜚短流长。
“那小孩子怎么回事啊,一副要哭哭不出来的样子。”
“啧,儿子出息了,又不是亲生的,老娘也这把年纪了,指不定心里盼着她死呢。我跟你讲啊,血缘这东西有时候很有说法的。”
“我看平时人母子俩关系挺好的啊。”
“就是,你不要瞎讲的,人家小孩挺好的。”
“我倒是听说周老师年轻的时候就有一遭这种事。”
“什么事啊?”
“还能什么事,就这事啊?”
“自杀啊?”
“啊,可不就是。不过那次被救回来了。”
“哦哟,我早讲过的呀,周老师这样肯定是要出问题的。家里没个男人顶事情,平常么又不喜欢跟人讲话,也没见有什么亲戚来过,全世界好像只有一个儿子哦。人么,不好把全部心思放在一件事上的。”
“你看看一心养大的儿子,现在好了,一点福都没有得享,真是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