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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声轻叹,结束了这独自一人的守望,熄灭了因为等待而燃起的火烛。
屋内响起了舒坦的呼吸,烧的微烫的火炕,冬日日光中刚刚晒过的被和,给了这个少年人最需要的温暖,不过一会儿,细又沉的轻鼾,就在黑暗中响了起来。
新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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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往后,我的肩上就扛起了邵家的大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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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大年初一,晨,卯时。
拜早的鞭炮又放了一阵,惊醒了还没见着日头的头鸡,也惊醒了眼皮子有些发沉的邵满囤。
今儿个本不是他邵满囤出门拜年的日子,可是他还是勉力爬了起来,用巾子沾了点冷水,把自己拾掇个利落。
内里的絮花袄衬没有条件换,可是外边套着的罩子,邵满囤却换了一件新的。
这是早两年他娘做下的大的罩衫,内里带着几个锁扣,方便蹭脏了换洗。
内里的里衣以及脚底下的鞋子自然换上了两位婆婆的手艺,外头再套上一顶山民猎户人家中流出来的狗皮鞣兔毛的……垂耳帽子。
他这一身外出的行头就算是制办齐了。
挺爱干净的邵满囤在临出门前,还在早起盥洗的水盆中映了一下,影影绰绰的瞧着还算齐整,才拔脚去了侧屋。
这屋子原是给客人留的客房,可他家还没认识啥朋友呢,只暂且做了杂物间处理。
原本做了炕现如今当了桌的裸炕面上,摆了一个硕大的篮子,上边盖了一方皂色的补丁凑齐的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