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管事这么一拦一耽搁,天都黑了。
等到邵满囤回了自家的院里时,连村里游荡的土狗都趴回到了窝里。
此时的家中,因着一天没个人气儿,带着点寂寥的凉。
邵满囤等了好久的时间,才用烧的通红的炉子和躁动的火炕将它暖热。
“呜呜呜……”
与炕头连在一起的小泥炉子上坐着的水壶发出了的声音。
在炕那一头用火钳子捅渣滓的邵满囤过来瞧上一眼,就将黄铜水壶给提溜了下来。
一股子幽蓝的火苗从炉子口中冒出,那当中凹进去的炉壁口处跟着响起了两声‘噼啪’之音。
这是做水的时候,邵满囤就提前放下的两个发面饼,正是他中午的时候,负责配饭的小厮塞到他怀中的富裕。
因着那位同龄人的善意,邵满囤在初家上工的第一日的饭食就这么被全给解决了。
炕边案头上的粗瓷大碗之中,倒上半碗刚烧开的水,一碗水泡黑饼,加粗盐疙瘩的晚饭,就算是做出来了。
初家的活,看着是实惠,可是这量却是着实不轻。
就邵满囤吃馍泡的时候,他的上下眼皮子就开始粘来黏去的打架了。
这搁在一般的农人的身上,擦了嘴,也就顺着意睡了。
可是邵满囤这小子,却跟旁人不大一样,他端着没什么油水的碗筷,特意去了灶台间一趟。
用早起留存在盆里的井水,狠狠的擦了一把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