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靠海的缘故,这里的风比之济城的还要凌冽一些。
但是今日的陈介夫都能为了风度只穿着薄薄一层夹层的单长衫了。
作为整个纺织厂的门面担当,专门负责洽谈业务的邵年时也不能丢了厂子的脸面不是?
故而在听到了陈介夫的这番缘由了之后,他特别识相的就先回了自己的宿舍,将自己带过来的压箱子底儿的西装与风衣就往身上拾掇了一套。
待到他再出现在陈介夫的面前的时候,站在厂门口的陈介夫简直都快认不出来这个小子了。
要说这十几天的青城生活,邵年时那叫一个适应。
也不用旁人带着,是自己蹬着一辆自行车,穿着一套上下两截的短打棉服,那是就将青城的大街小巷给跑了一个遍。
你若是不仔细听,都能从这人说的官话里边听出来一股子海蛎子的味道。
就好像邵年时从小就在青城长大的一般,毫无违和之感。
陈介夫从不去考虑这是为什么,就好像他自小就对染料以及布匹的制作有着超高的敏感度一样,这压根就说不出为什么,只能说是老天爷赏饭吃罢了。
毕竟远在天津的张怀芝能够千里迢迢的送人送钱,试图转移阵线,进行大面积的合作。
那他送过来的人必然不会是给这个印染厂子来添乱的庸才的。
就瞧着这个刚才十九二十的年轻人吧,他穿着只有上海士绅们才喜欢的英伦格子西服。
三件套的马甲背心,配上黑色的小牛皮鞋,当邵年时将一款就要坠到腿肚子上的长款风衣往身上披过去的时候,陈介夫还以为自己见到了几个当初去上海偷学印染技术的大亨呢。
那风度,那派头,哪里还有点像是他刚认识的时候,会露出腼腆又纯真笑容的邵年时呢。
现如今这么一打扮,说这位是青城富裕了多少代的世家子弟,也是有人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