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词躺在一张床上让他神经紧张,坐在床边反而能稍微放松了一点,开始有了影影约约的睡意,到后来蔺航也忘了自己拿着蒲扇摇了几下,到后面昏昏沉沉的时候随便趴在床边找了个姿势就睡着了。

唐词隔天醒来的时候下意识抻了抻脖子,这儿的枕头太软,睡得他脖颈连着肩膀那一片的肌肉酸痛。

抻完脖子,他动了动手臂,手背先是硌到了一个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把看起来很旧的蒲扇,估计是乡下用来守着灶台的那种扇子,也不知道被从哪个犄角旮旯里翻出来的。

蔺航趴在床边睡得正香,脸往下埋在床单里面,只能看见直而锋利的鼻梁,这个姿势估计他睡得不太舒服,眉头皱得很紧。

唐词怔了怔,一时有点不知道蔺航为什么会趴在这儿睡,刚醒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他迷迷糊糊地想,我昨晚把他踢下床了?

他目光从蔺航身上再度转移到那把又破又旧的蒲扇上,倏尔迟疑地抿了抿唇。

唐词迟疑了片刻,自己也说不清自己在想什么地摸了摸蔺航那头软乎乎的浅金色头发。

他是又细又软的那种头发,摸起来有点像缎面,滑滑的又凉凉的。

平时大概是为了显得成熟一点,蔺航会将额发往后抹,整个露出额头,但没抹发胶的头发此刻都软塌塌地、细碎地落下来,头上翘着一根不怎么听话的呆毛,让他看起来像个脾气很坏的小朋友,嘴唇倔强地抿着。

唐词看了他一会,忽然产生了一丝迟来的、很不必要的心软。

他伸手拨了拨蔺航头顶那一小撮呆毛,发了一会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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