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刚刚收养姜安的时候,姜离全身只有两千块钱。一个人还好,他吃饱了全家不饿,天一抹黑睡哪儿都是睡。可有了姜安不一样,他舍不得姜安跟他一起受苦。
抱着姜安风吹雨淋睡了几天桥洞,孩子懂事不抱怨,他还是一咬牙租了四环外一个月一千二的一居室,这样至少有个可以安置姜安的窝了。他也可以安心出去找工作。
那年姜安八岁,他怕姜安跟着他营养跟不上,长不高,手里攥着八百块也还是早晚各一瓶超市里最好的牛奶喂着他,中午变着花样给他做鸡蛋和肉,买不起牛肉鸡肉,就只能天天做肥猪肉,导致姜安现在看见肥肉就恨得牙痒痒。可他只有那么点钱,日子过一天是一天,口袋却越来越薄,每天两个馒头在外面解决了再回家给姜安做饭,跟他说自己在外面吃过了。姜安乖巧,不问不闹,每顿饭都吃的干干净净。
如果放在平常人家,他也是个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天天俩馒头,不到半个月,人瘦了一圈,去搬砖都被嫌弃身子弱,为了给姜安凑学费,他甚至收过很长一段时间破烂。
至于吃馒头的日子,不是掰着手指数月份能数清的。
停留了两秒,姜离还是把一盒馒头放进了购物车。
想到出门的时候冰箱里只剩了一盒牛奶,他又去提了两箱。
订完蛋糕回家已经七点了,姜安九点半下晚自习。
又是一阵手忙脚乱,姜离做好最后一道可乐鸡翅出来,墙上时针刚好指向十。
姜安回家的时候,是四月二十号凌晨一点。
他原以为今夜会同往常一个周一样开门面对的是一片漆黑,可今天客厅明晃晃的灯光像一盆清水泼醒了他被浸泡在几个小时的烈酒和**里麻醉的神经。
餐桌上摆了五菜一汤,桌边干净整齐的两幅碗筷和菜面上凝固成块都始终保持着摆盘形状的酱汁在赤裸的展示它们今晚从未被人动过的清白。客厅茶几上放着包装精美的蛋糕。姜离倒在沙发上不知道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