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告诉许知微,之前杜立轩和他谈过纪录片拍摄的构想,是想找两个病童家庭做对照。他甚至希望医生给他找两个,一个自闭程度轻的孩子,一个更严重的孩子。这样对比着拍摄。
师兄觉得这个方案很不妥——这样拍出来对病情严重的孩子是一种伤害和剥削,尽管严重自闭症的孩子根本不清楚发生的事,但对这个家庭来说,对比太残忍。
今天和顾衡一起谈就愉快很多,顾衡是想只跟拍一个孩子,每年制作一集特辑,连续拍至少五年,记录孩子的变化。
正好现在是暑假,普通学生已经放假。沟通协商好之后,顾衡开始拍摄一位六岁小患者的家庭。这个暑假,他的父母正在奔走在到处为孩子联系学校的路上。
直到十
一月的时候,顾衡把夏天拍摄的所有素材终于粗剪出来一个小时。出于尊重,他邀请许知微,师兄,还有病童的母亲,一起来工作室,放映了这一个小时粗剪。
看完之后,病童母亲已经泪流满面。她对顾衡说:“我原来以为乐乐的进步很小很小,但是看了这个……哪怕再小的进步都是极大的改善。”
等客人离开,顾衡才抱住许知微问:“你觉得怎么样?”
许知微说:“我本来想劝你好好休息的。结果你瘸着腿硬要拍。”
顾衡笑了笑:“反正现在已经好了。”
他现在取下了固定,又能双脚着地了,但可能这两年老跟这条腿过不去,所以变得有些容易护疼,像是心理上的原因。
他又问许知微:“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许知微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今天是十一月的头一天。
他这段时间也很忙,居然把两个人生日都忘记了——顾衡和他的生日只差一天紧挨着。顾衡十一月一日,他是十一月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