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瓶清水!”谌轲头也不回地喊。

他在大众面前从未如此失态过,以至于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愣了一下。

谌轲猛地回头,目光里还带着些霍兆宁动手时的狠厉:“都聋了是吗!”

工作人员这才顿时慌乱地找水。

“……噗。”谌轲忽然听见耳侧传来一声轻笑,他低头,看见程郁一只眼睛被血浆糊住睁不开,另一只眼睛却依然定定地看着他,弧度微弯,像是在笑。

“好凶啊,谌老师。”

谌轲下意识攥了一下手里程郁的手腕,哑声道:“……别揉眼睛,手上有灰。”

程郁伸出另一只手,拽上谌轲垂落的衣摆,眼睛不断传来的刺痛让他无法控制自己手上的力道,谌轲却依然稳稳地半跪着,仿佛是永远都不会倒塌的立柱。

“抱歉。”谌轲干涩地开口,“我刚刚应该喊停……”

“你不会。”程郁动了动被谌轲攥住的手腕,声音因为疼痛有些飘忽,却一字一句说得清楚。

“因为你信我,对不对?”

谌轲默然。

确实。他相信程郁自己的判断,因为程郁没有喊停,所以他也会配合着他,将这场戏演到淋漓尽致。

“好疼啊,谌轲……”受到外物刺激的眼眶渐渐充盈起生理性的眼泪,像是去除顽疾一般,一点点带出了浓稠刺激的血浆。

谌轲下意识伸手,却又想起自己手上也撑过地面,只能收了回来,他忽然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到。

垂下的手狠狠砸了一下地面,谌轲还没感到痛,却先感觉到程郁拉他衣摆的手紧了一下。

明明是生理性的泪水,程郁却忽然觉得鼻腔酸涩。

“谌轲……”他轻声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