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浥从沙发上站起来,一下就比他高得多了。

姜颂还得昂着头,才能逼视那双熔金似的眼睛。

“是吗?那你揍我,”顾长浥抓住他的左手搭在自己胸口上,完全就是挑衅,“姜先生。”

他妈的。

姜颂简直就给他气得头昏眼花,站都要站不住了,往地上栽的时候下意识地护住右手。

可惜还没栽到地上就被顾长浥捞住了。

身上都是面汤,姜颂缓了一下就推他,“黏黏糊糊的,起来吧。”

“黏黏糊糊?”顾长浥冷声重复。

“我说面汤没说你,你消停一会儿。”姜颂怕再跟他多说两句自己直接心梗了,转身往浴室走。

听着外面没有跟过来的动静,姜颂舒了一口气,把浴室的门从里面反锁上了。

他右手完全不能用,光脱衣服就脱了十几分钟。

姜颂非常白,是玉一样的苍白,在浴室暖黄色的灯光下,仿佛皮肤的边缘都是半透明的。

虽说也三十了,但他除了气色显得有些苍白,皮肤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瑕疵,大体上还能装一装刚上大学的学生。

衣服堆了满地,落地镜里反射着他的胴体。

原本姜颂下意识地回避着镜子,最后还是在镜子面前站定了。

他的手指划过下颌,自左向右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那里有一条细而长的伤痕,银白色,项链似的,串住一粒一粒的缝合针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