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了。

那是一段问询记录,跟着心理咨询师的临时分析。

“人口普查的记录上显示顾长浥有家族遗传病史,偏执型人格障碍,并且有亲人因为这个疾病意外亡故。所以按照民事行为处理办法来看,他在事发当时如果没有自我行为控制能力的话,那就是免责。”民警的一长串话让姜颂脑袋都“嗡嗡”响。

“什么意思?”他又低头看那张纸。

上面记录了顾长浥的只言片语,断断续续的,有的甚至没成句。

老师在一边用手扇了扇风,“这还不明白?意思就是顾长浥如果有精神病,现在就可以走了。”

姜颂一下就炸了,拎着他的领子吼:“你他/妈再说一遍,谁是精神病?”

中年男人的脸都吓白了,嘴上却不甘示弱:“我看你也是疯子,一家子精神病!”

姜颂提着拳头就要动手,被民警死死拦住:“你不是来接孩子的吗?你在派出所打了人你就跟他一起拘留!”

外头鸡飞狗跳,询问室里一片死寂。

少年顾长浥能模模糊糊听见外面有姜颂的声音,却没抬头看。

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洋灰地面上的一团还没干的茶水渍。

民警问了他不止一遍是谁先动的手,其实他想不起来了,甚至说第二遍的时候都不记得第一遍是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