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姜颂低头给他擦眼泪,“欠钱的人是我,你委屈什么呢?”

“我疼。”顾长浥揪着他后背上的衣服,很用力。

姜颂很慌,“哪儿疼?我现在叫车,我们马上去医院。”

顾长浥半天没出声,最后轻声说:“伤口疼。”

“那你松开我,我给你看看,万一感染了就麻烦了。”姜颂扭着身去看他的胳膊。

顾长浥更用力了,像是要把他拦腰勒进自己胸口。

大约是伤口崩开了,血一下从纱布底下洇了上来,漫成了狭长的红。

“顾长浥,别任性!”姜颂看见血一下就急了,“流血了!”

顾长浥还是不让他动,“让它流。”

“你是不是有病?”姜颂想着别是前几天那一巴掌把他打傻了。

“我是有病。”顾长浥平静地承认了,带着淡淡的鼻音,“我很难受。”

“难受就给我起来!你让我看看是不是感染了。”姜颂想从他那一双铁臂里抽身出来。

两个人力量太悬殊,哪怕姜颂用尽全身的气力,也丝毫动弹不得。

“你怎么回事儿?”姜颂挣得气喘吁吁的,“你要是烧死了,我的钱都没地方还了。”

他这一句话,总算让顾长浥动了。

姜颂三两下用手背把顾长浥的眼睛擦干净,眉毛拧起来,“这么疼吗?”

也是,顾长浥从小让他护着,很少受皮外伤,估计对疼痛比较敏感。

他怕说多了伤他面子,沉默着撕掉固定纱布的胶带。

姜颂自己身上那些伤到了后期自己没少换药,算是久病成医。

揭开纱布之后他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