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末刚进家门的时候其实就有这个味道,但当时莫狄还以为是他在什么环境里衣服沾染上的烟味。现在看来……

莫狄的视线看向季末平静的睡颜。

烟是季末抽的。

这个烫伤,八成也是他自己弄的。

莫狄喉咙发紧,一瞬间有些呼吸困难。

从他们把话说开,在一起之后,他以为季末的心理状态变好了。他甚至以为自己终于褪下季末冰冷的外壳,让他露出了本来的模样——这个向导其实是爱笑的,也爱哭,很容易害羞但又心软,撒起娇来让人受不了。

他一直以为他让季末变好了,哪怕只有一点。

可是没有。

从那些预知案例里看出来的季末早年间就有的自毁倾向,现在甚至更严重了。他开始自虐,并且对痛感开始麻木,不管是烫伤还是性,他都已经抹杀了自己的分寸感。

肉体上的自我虐待到了这种程度,那他的精神状态呢?

莫狄喉结上下滚动,手微微颤抖。

混血狼静立在床边,绿幽幽的眼睛严肃地望着床上躺着的人,神情竟也有些沉重。自从斑颈鼠兔消失,它就不怎么愿意从主人的精神域里出来了。

莫狄悄悄伸手摸着季末的唇角。

那里的弧度因为睡眠的缘故已经消失了。

莫狄感到害怕。

他不知道季末为什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也或许季末一直有可能变成这个样子,而他错失了一个个拦阻的契机。这是他的错。

莫狄呼吸变得沉重。他起身去浴室放好热水,把季末小心翼翼地抱进浴缸,并将伤到的手搭在外面。混血狼在浴室门口看着,防止季末滑入浴缸呛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