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川有一会儿没说话,旁边的撑伞的管家回头看了眼陆边言,似是好心提醒他注意言辞。

园中的雪越下越大,枝头树梢披上了银纱,手杖点在大理石上的声音渐渐缓和下来,沈云川抬头看了眼对面阁楼,有片刻的出神。

陆边言随着看去,看到阁楼顶层瓦砾下的墙壁上挂了顶摆钟,看起来有些年代了,指针已经没在转动。

沈云川收回视线,慢步走到旁边的亭子内,在石凳上坐下。

“那顶摆钟,是我从欧洲运过来的,三十年来,从来没转过。”

陆边言不解:“为什么还要挂着?”

看起来跟周围的建筑风格很不搭。

“那是我和小州母亲结婚之前,一个友人送给我的,他说在北欧钟表预示钟情和长久。”

沈云川顿了下。

“后来他结婚生子,我把那顶钟沉入了巴伦支海,打捞上来后就不转动了。”

陆边言有一瞬的诧异,没问那个友人是谁,也没问为什么要把钟沉入海底,后来又为什么还要打捞上来。

“钟表名匠那么多,也修复不了么?”

沈云川摇摇头,“坏了的东西就是坏了,修复了又有什么用。”

“所以我痛恨自己那些不堪的基因,因为我深切的明白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会比金钱和利益维护的关系更长久,我希望我儿子也能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