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的时候,谢时屿说让他好好照顾自己,现在他该怎么告诉他,他唯一的亲人在那年夏天去世了,他差点杀人坐牢,一闭眼满手都是腥臭滚烫的血,被学校处分、记过,他所有拥有的都失去,爱上的都离开……抬起头发现一屋暗灯,好像陷入深海,身躯只能下沉。

他重度抑郁吞药自杀过一次,如果不是当时精神状态已经差到极点,没发现药只剩几片,也许就再也没机会见面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已经好了,有时候又觉得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了,还可以喜欢他吗?

他想跟当年一样,完整健康地站在谢时屿面前,甚至主动去找他,怀着深夜搭飞机奔赴明尼阿波利斯的冲动和爱意,满心羞涩和仓惶,望着他说,我还是很爱你,你能原谅我吗?

但都是痴心妄想。

徐小舟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神,怔怔地抬起头。

“哥,明天上午拍完戏就得回燕宁,”徐小舟昨晚简直懵了,一扭头江阮就不见了人影,还是谢时屿的助理过来叫他一起走的,“得去录《最佳拍档》第二期,我跟剧组请过假了。”

江阮是签的综艺合同,然后才接了拍戏通告,所以跟剧组商议,预留出了录制综艺的时间。

“……好。”江阮点了下头。

他去拍戏,拍的时候好像心无旁骛,拍完之后接过徐小舟递给他的水杯,又有一瞬间的恍惚,发呆似的眨了下眼,才发现竟然又到傍晚了,他觉得有点饿,抿了抿唇问徐小舟,“场务还没送盒饭么?”

徐小舟纳闷挠头,“咱们是吃完饭才拍的这场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