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点了下头。

他其实觉得这几场戏不难……拿他当初自.杀前的状态来演,可能一模一样。

“《春风,春风》,第六十七场,一镜一次!Action!”

祝春风头一天连一滴水都没喝。

他天不亮就醒了,待在家里擦地,拧干抹布的水,跪在地上擦,直到精疲力竭,瓷砖地一寸灰都没放过。

然后拎着水,一瘸一拐地去倒,汗珠儿顺着苍白脖颈往下淌。

晚上。

他听到外面下暴雨,电闪雷鸣,时不时就有一道雪亮的光划过窗棂,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没开灯,屋里一片漆黑。

他茫然空洞地睁开眼睛,怪异地清了下嗓子,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有点瘆人。

“……梁兄啊,”他婉转地唱了一嗓子,想到自己当初被虐.打,侮.辱,稻草沾了满头满身……顿时大笑,歇斯底里,笑得肩膀止不住颤抖,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像个疯子,喉咙里倒不上气,最终化成一声悲鸣。

眼泪汹涌而来,不停地往下掉,手心瞬间湿透,他哭到浑身抽.搐痉.挛。

这是祝春风唯一的一场哭戏。

张树一开始还担心江阮情绪衔接不上来,没想到江阮一掉眼泪,他心就揪起来了,那不像是在哭,巨大的情感泛滥淹没,镜头都遭到冲击。

他是真的没想到,江阮平常瞧着那么温软的一个人,拍起戏来永远这么疯,还疯得漂亮,疯得恰到好处。

“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