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病房前,护士提醒我们老人刚服过止疼药,情绪不佳。
我不敢大声说话,便走到床边的椅子旁,敲了敲床头柜提醒有人来了,随后小心坐下,轻声唤他:“外公。”
陈诤跟在我身边,也喊了一句“外公”。
外公转过头看我,布满沟壑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汗珠,报纸被抓破了几道痕,由此可见他并不是在看报纸,只是借着看报纸的动作遮掩疼痛。
“你,你来做什么?”外公的声音沙哑,字节连接处断断续续的,是因着咯痰的缘故。
“我来看看您,您……”说到这里,我哽咽了。对一个要强的老人来说,是不是再恳切的关心都是多余?
外公没领情,空出一只手冲我挥了挥,示意我走,“你个丢人玩意儿,我女儿养你不是为了让你当同性恋的,以后别来见我了。我都快死了,就让我眼睛干净一点吧。”
我脸上顿觉滚烫。原来妈给我打的预防针不是无的放矢。
“那,您好好休息。”我慌慌张张地留下这一句话,拉着陈诤走出了病房。陈诤用力握了一下我的手腕,安慰我道:“老人家只是有口无心,你别当真了。”
妈等在外面,着急地问我:“你外公怎么样了?”
外公拒绝舅舅和妈去看他,现在,他的黑名单里又加上了一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