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友情、亲情,晏温永远都不会懂的,这一瞬间魏舜居然觉得他很可怜,前十七年,以及未来的七十年,他都不会懂的。可悲又可笑。
等夜幕真正降临之后才有了一点凉意,蝉鸣依旧,为入秋做足了准备。他们不长不短的十年关系在这段聒噪的声音中迎来结局,魏舜只跟他说了两个字:再见。
说了跟没说差不多,那就这样吧,随他的便。
重复无趣的时间呈指数增加,直到最后晏温都没有明白他的笑容里究为什么会这么轻蔑。
他在这里坐了很久久到他把天台台阶上的烟头全都数了一遍,总共三十五个。他想到初二那年自己骗魏舜抽烟,那个时候他们的玩笑还仅限于一些肢体上的,魏舜被呛得涕泗横流,而自己在拍手叫好。
有一些事情,确实在慢慢发芽。
心情很乱,思绪很多,黑暗中有一处亮光,熄灭后又燃起,反复数次。其实烟盒就在口袋里,只要他想逃避,随时都可以,但晏温还是把剩余不多的烟全都掰碎了、揉烂了,看它们在矿泉水瓶里混乱相融,抱团取暖。
魏舜和他绝交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不超过十二个小时。可是这次稍有不同,无论晏温给他打过多少电话、发过多少短信都没什么用,他说了再见就是再见,一点情面都不讲,是真的伤心了。
如果直径不行,就弯道超车。追溯根源,还得想办法联系到宋明栖。
对方是个大忙人,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晏温还是第一次遇到架子这么大的人。他又找来贾嗖嗖,三催五请才约到时间。
早十点太早,午三点太困,对时间安排异常挑剔的宋明栖偏偏选了中午十一点半。无论对方是真心的还是想要趁机敲一顿,晏温都照单全收。
赴约,双方都很准时,洲际顶层的餐厅,靠窗户的那一侧可以俯瞰整个城市之景。
宋明栖今天穿的格外讲究,衬衫、领带、西装马甲和外套,一丝不苟,比起第一次见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他把袖扣解开,露出一小段白皙但结实的手臂,青筋微微凸显,都是坚持锻炼的成果。
当宋明栖第二次拒绝了侍应生帮他存包的询问后,晏温忍不住指着厚如字典一般的牛皮纸袋问道:“这些是什么?”